自从那天颁奖典礼结束之后, 鹿呦呦就一直找机会跟鹿萍解释她和顾盼升的事情。
她挑了一个母亲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时机坦白, 却不料鹿萍的情绪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大概是迟来了几年的叛逆期终于到了,无论鹿萍怎么劝她分手,鹿呦呦都没有点头, 所以她就一直被鹿萍关在卧室里。
鹿萍将自己年轻时经历过的事情, 挑着重点告诉了她, 虽然具体的人没有提出来,但鹿呦呦大体也能知道, 母亲在年轻时经历了什么。
鹿呦呦的工作属于娱乐圈的范畴, 虽然和鹿萍当年有些不同, 她不是艺人, 但却多多少少要受制于这个圈子特有的潜规则。所以,鹿萍稍稍说了两句,鹿呦呦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世了。
她能理解母亲为她担忧的心情,但是却不想因为上一辈人的人生经历,来左右自己的人生。
这些天,鹿呦呦第一次见到母亲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鹿萍歇斯底里地逼迫她, 和顾盼升分手, 但鹿呦呦却执意沉默, 半声不吭。
可能是生命中的叛逆期突然就来了, 乖巧了十九年, 竟然生出了想要自己做一回主的念头。
鹿呦呦拒绝了鹿萍, 所以就被关在卧室里, 关了五天, 直到顾盼升撬门来找她。
她正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时,一道刺眼的光线就照进了她的眼睛里。
鹿呦呦侧过头,就看到鹿萍正举着一柄手电筒,面色发青地站在卧室的门口。
她有些害怕地喊了她一声:“妈……?”
未等她反应过来,鹿萍就几步冲了过来,将她从桌子上拽了下来,然后反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
她从来都没有挨过打,连重话都没被说过几次,短短几天,鹿萍竟然扇了她两个耳光。
鹿萍按亮了卧室里墙壁上的开关,悬在屋顶的灯瞬间就亮了起来。鹿呦呦被鹿萍扯到了身后,她好像是把顾盼升当成了魔鬼,生怕鹿呦呦被他索走了魂魄。
顾盼升垂眸,看到被鹿萍挡在身后的女孩,左脸瞬间肿了一片。
他走上前,刚想说些什么,胸前就贴上了一把泛着金属冷光的……菜刀。
鹿呦呦看到那把菜刀之后,顿时就慌了,连忙喊她:“妈!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鹿萍没有转头看她,蓄满了刻薄和疯狂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顾盼升,手上又填了几分力:“顾盼升,你听好了,现在,你要么滚,要么死,自己选吧。”
顾盼升轻笑,一丝一毫的惧意都没有,他对鹿萍说道:“我可以滚,但是我要带上呦呦一起。”
他说得铿锵有力,不容人拒绝。
鹿萍瞬间就被他激怒了:“你!……好,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鹿呦呦见状,连忙扯过鹿萍的胳膊,哭着对她说:“妈,您怎么能杀人,杀人犯法的啊,而且……而且我也不会跟他走,您放心,我一直留在家里陪着您,您别杀人好不好?”
鹿萍被她拽得松了手,菜刀“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转过身,捏着鹿呦呦的肩膀,疯了似的朝她喊道:“呦呦,你跪下来发毒誓,说你再也不和他见面了,否则就会失去最亲的人。”
鹿呦呦哭得更凶了,她说:“妈……哪有让别人发毒誓诅咒自己的啊,我说不出口……”
鹿萍不放过她,仍旧重复着一个字:“说,我让你说。”
鹿呦呦认了,她举起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跪在地上按照鹿萍的意思,将这个毒誓宣了出来。
她心痛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眸色沉郁、面色清冷,刚刚还热气似火地抱着她,吻着她的睫毛和眼睛,可是现在却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鹿呦呦想,她离开星灵之后,鹿萍或许会带着她离开北京,以后……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面了。
听到女儿的话之后,几天之内苍老了好几岁的女人低下头,闷声闷气地骂了一句“滚”,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鹿呦呦看着母亲跌跌撞撞的背影,哭得稀里哗啦。
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些天来一直歇斯底里的母亲,竟然会露出这样苍老而软弱的一面。
无论她对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那都是她唯一的至亲啊。
就算她真的喜欢顾盼升,也不可能完全不考虑她的心情。
鹿呦呦哭着把顾盼升送到门口,无论顾盼升对他说什么,鹿呦呦都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味地流泪,偶尔还会摇头。
顾盼升见她这样,都要心疼死了,但是却也像着了魔似的,目光没办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圆润的小鹿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每次眨眼睛,眼睛里蓄着的眼泪便不堪负荷地落了下来,流过白皙的脸颊,甚至还有一些小巧的水珠,挂在了她卷翘乌黑的睫毛上。
他突然想到了几天前,鹿呦呦承诺给他的那个“十日之约”。
很奇怪,明明是这样严肃而悲情的场面,可是顾盼升却不知是否是因为天性凉薄的缘故,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他也没有把鹿呦呦刚刚发过的毒誓放在心上,反正只要他想见她,总有一百种方法抓到她。
顾盼升抬起手,想去摸一摸鹿呦呦被耳光扇得微肿的脸颊,却不料被她躲开了。
她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唰”地一下就距离他好远,似乎有些害怕他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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