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懒懒地发问,“你有没有男人?”
阿雅一懵,明白过来发文对象是自己,更明白过来问的什么问题,她突然扭头看他,那抹红和羞愤是到了耳朵尖。
男人修长的手指捻烟,视线看着烟灰缸,并没有看她,薄唇一张一阖皆是冷厉无情,“自己有嘴,有男人就说,说你有男人不伺候其他任何杂碎。你说没有,在座老板谁讨了你去都行。”
这话,听得刘老板心肝胆抖,听明白了。
其他两个老板脸也都微微变色,刘总的手烫住般立刻从阿雅肩头放下,忙打哈哈:“席老板,酒喝多了,这酒真是喝多了我……”
他不讲话,长腿交叠面无表情,视线也没移。
阿雅被逼成了什么样,眼眶刺热感觉脸被人一块一块撕开了,她低声讲出这句:“刘老板,我有男人。”
包间里没有一点声响,每个人都听清楚了,这把颤抖要哭的声音。
阿雅的难堪,被每个人清楚目睹,他们的眼里,她大概还没成年,她到底是怎样一个烂货呢。
那人才不咸不淡地落下视线,长指敲了下桌面,旁边女人立刻磕出一根烟,小心着点燃了,递过去。
餐桌突然的安静,有些诡异。
阿雅僵僵地站着,小腿肚咯在椅子边,才勉强支撑住身子,深深呼吸,仍是觉得窒息。
生活为何这样艰难?
强忍住了眼泪,再也无法承受这份压抑,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匆匆走,到了门口,拼命跑起来。
大小姐。
阿雅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长长的走廊里窜,侍应生拦不住她,她找茶房,想找大小姐。
越走越偏,到了一大片开放的露台,阿雅擦着眼泪跑进玻璃拉门,突然一把枪抵在脑袋上。
她吓得不动,冰冷的枪口却没了。
“我去,豆芽菜你瞎转悠什么!”
大小姐的声音。
阿雅转过头,见大小姐从头顶的房梁上跳下来,手里拿着枪。
“大小姐,你不是在茶房吗?”
“你哭什么?”
两人同时问对方的。
阿雅低头不讲话。
席子琳带着她往走廊里面走,低声说,“看茶只是借口,侍应生是我们的人,我把这里巡视一圈,刚才用望远镜看了下对面,有埋伏,还好大哥早派了人去。我们这边应该没事。”
阿雅听得似懂非懂,应该是有危险但现在又好了的意思。
“你还没说你哭什么?”
阿雅站住,轻轻握住她的手,“大小姐,我们可以不可以提前回去,我精神不太好。”
“我哥欺负你了?”
阿雅摇头:“我不自在,就是想回去。”
席子琳看她小脸白的快像纸了,其实先前她跟着大哥来这里吃饭,也有一半为这呆妞着想的意思。
怎么搞成了这样?
“那你和我大哥说上话没?”
阿雅又摇头。
“傻货,你跟我哥对个眼说句话他能吃了你?你这么不讨喜,怎么过活啊你。”
席子琳气闷。
但阿雅就算惹大小姐不高兴,她也不想回那个包间了。
席子琳作罢,让她在一边等着,她先给大哥打个电话。
通了,她讲话:“哥,你们还有续吧?那几个老家伙肯定得把你伺候舒坦了,不过你那小豆芽讲肚子不舒服要先回去,我先送她啊。”
等了会儿,只听啜烟的低沉呼吸。
然后。
然后笃笃笃,只剩忙音。
你大爷!
席子琳开车出来,庄园这边不在市区,道路边的街灯映着夜色,车是极好的宾利,行驶无声,未免显得车内过分安静。
等红灯的当口,席子琳扭过头,视线凛冽地看着阿雅,“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囤在那山腰的屋子里了?”
阿雅低头,盯着自己苍白的每根手指,她能怎么回答呢,不想就能不要吗,就能逃离那个人吗?
“马上九月,大学也是这个月份开学吧?”
阿雅突然抬眸,脸上表情映在席子琳的眼里,是那么怔忪而混乱。
席子琳原本就是那个意思,射击场她知道她哥常去,今天带这颗豆芽菜过来,也是撞撞运气。
碰上了如她所料,她带她去饭局,她是有心帮阿雅一把的,这么僵着,跟男人拼定力输得永远是女人啊。
她哥,她太了解了,且不说还不是非你不可的情况下。
席子琳从阿威嘴里,知道了阿雅和大哥的那些事儿,不复杂,可也无解。
境况已经是这个境况,豆芽菜拼命缩进外壳以保全自己,而大哥的耐性实在很有限,如此一来,豆芽菜最终是没有活路的。
回到小洋楼已经过了夜晚九点,阿雅下车才发觉脚有些飘。
席子琳骂她:“你是作死,喝了酒怎么不说话,开了半路车窗,风吹的你等下才知道头疼!”
阿雅微微一笑,模样呆憨,扶着门进院子里。
以前爹地在时,过几日父女俩吃饭,爹地也会开一瓶红酒,给妈咪倒一杯,给自己倒一杯,不给阿雅倒。
收拾餐桌时,阿雅总会偷偷抿一点点妈咪的杯沿,她熟悉红酒的味道,且并没有喝醉。
现在想来,爹地那种低级红酒,自然是无法和今晚上酒桌上的比的。
原来喝醉了,是这个样子,脑袋好重啊,看东西也在转圈圈。
她在沙发上乖乖囤坐,听大娘的的脚步声来来去去,一会儿额头上多了块毛巾,大娘端来了浓茶。
阿雅喝下,听大娘絮叨,说今天来了工人,总算把网络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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