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弗罗斯特。
亨利这个名字的含义在古日耳曼语中意味着领导者,但亨利·弗罗斯特在弗朗西斯死之前从未试图成为一个领导者,他想要永远的成为弗朗西斯的奴仆。
奴仆对主人有着卑微的崇敬,亦有着卑微的爱。他不敢展露出自己的爱意,因为这是不敬的。
当弗朗西斯死后,亨利一度失去了方向,痛苦,混乱,迷茫——但他还清楚一点。
替主人清理不听话的‘性.奴’,安吉拉·米勒。
后备箱里传来呜咽和撞击的声音,他视而不见,模样瘦弱的金发青年抬头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眼中隐有疯狂之意。
在一处稍显破落的农场外,黑色的汽车倏然急停。
遥遥缀在汽车后的另一辆汽车籍此迅速拉近了距离,当亨利将安吉拉从后备箱里刚拖出半截身体时,他迅速发现了出现在视野里的汽车,犹豫了一瞬间,亨利迅速做出了最合理的应对,他从车里掏出枪,对准了后备箱中被束缚住身体的安吉拉,大吼道:
“Stop!”
急速接近的汽车拐了一个急转,堪堪停在了亨利身前十米开外,沈琳看着米勒完全忘记她之前的话,急冲冲地打开车门跑出去的模样,忍不住扶额。
她紧跟着打开车门,米勒此时看到自己妻子被威胁的模样已经是敢怒不敢言。
“呜呜呜——”被胶带封住嘴巴的安吉拉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满眼含泪,呜呜的摇头,看样子是示意对方不要以身涉险。
“别动,臭婊.子!”
亨利用枪托狠狠打了下安吉拉的头部,看向只敢怒视自己的米勒:“我知道你,你是这婊.子的丈夫。听着,如果想要她活命,就给我乖乖退回去,不准跟着我。”
米勒憋屈地后退了一步,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少女。
这个灵媒既然能带他找到自己的妻子,那么应该会有办法的吧,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她的身上了……
亨利顺着米勒的目光看向了沈琳,像是觉得这样一个组合对自己造不成危险,他一手持枪,一手费力地想把安吉拉从后备箱里拽出来,既然已经被发现,他只有让人质不离身,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然而想要用一只手臂拽出一个成年的欧美女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亨利没有弗朗西斯那样强壮的身材,因此动作颇为吃力。
“他这模样可真是滑稽不是吗?”
背包里忽然传出了男人浑厚的笑声,这声音响起的太突兀,沈琳觉得自己头皮都快炸了,她看向一旁,米勒毫无反应。
这时她想到了自己背包里的咒怨人偶,忽然福至心灵,并未压制嗓音道:“是你,弗朗西斯?”
亨利的动作一顿,看向了被自己轻视的少女:“你说什么?”
沈琳从背包里掏出了咒怨人偶,此时的人偶嘴部的线条仿佛透露出一股讥讽之意:“灵媒小姐,说实在的,您可真让我大吃一惊。”
这个时候能附到咒怨人偶上的除了弗朗西斯就只有之前为了逮捕弗朗西斯而牺牲的警员,听口吻应该不是后者。
“恕我没来的及自我介绍。”沈琳不再理会手中的娃娃,看向顿住了动作的亨利,“我是一个灵媒,此刻,弗朗西斯的灵魂正在我的人偶中,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找到你的。”
亨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场荒谬的戏剧,满眼都是‘你把我当傻子?’
人偶诡异地保持沉默,似乎很期待沈琳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如果你不信的话,”沈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塔罗牌扔了过去,“拿起那张牌,我会让你感受到弗朗西斯的存在。”
亨利犹豫了一瞬,报着一种他自己也道不明的心思,松开了左手,安吉拉重重跌在了后备箱里,然后被换到左手的枪对准了脑袋,亨利用空出的右手捡起了地上的塔罗牌。
“现在,试着在你的内心询问一个可以用是和否来回答的问题。”
亨利沉默了一会儿,在内心问出了一个问题,然后他惊恐的发现,自己捏着塔罗牌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划了一个圈。
“圈代表肯定。”
沈琳笑了:“你问了什么?”
金发青年喉结耸动了一下,声音略显沙哑道:“……我问,弗朗西斯是否就在我的眼前……这是什么,魔术吗?”
滑落,他的右手又不受控制的做出了动作,这次划的是一个‘×’。
“你可以在心底问一些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答案的问题。”沈琳摊手,笑容愈发自信,后备箱里的安吉拉抬着头,与米勒对视,二人竟也出奇的镇定了下来。
伴随着沉默,亨利的右手不时地画出圈或者叉,他的神情从惊恐到狐疑,又逐渐转换成一种诡异的狂热,亨利终于顿住动作,看向了身临怀中的娃娃。
“他在那里,他说了什么?”
这种不能用是否回答的问题使得塔罗牌没有回应,但亨利期待的也不是手中卡牌的回应。
“你之前试图拽起来安吉拉时,他说你的模样很滑稽。”
亨利落寞地低垂着眼,并没有因这句话而感觉到被侮辱的愤怒,而是承认道:“是的,我没有你那么强壮。”
他用了‘你’这个词汇,似乎在跟他聊天的不是沈琳,而是弗朗西斯。
说罢,他右手画了一个圈,顿了顿,又画了一个圈,然后亨利拿起了左手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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